从我九岁开始，我就对这样一个问题感到迷惑：我们的身体由遵循可预测规律的物质构成，但我却感觉自己能够自由地做出选择。当时，我出于自身利益去探索这个问题。在那个年纪（实际上在很多之后的年纪也一样），我总是与权威发生冲突，我曾想，或许可以通过辩称我对自己的行为不负责任来逃避惩罚。随着时间的流逝，我逐渐放弃了这种想法，但这个谜题依旧困扰着我：我们如何在自己是由物质构成的 “机器” 与感觉自己有自由意志之间找到平衡？[1]

或许，用一个稍有偏差的版本开始，然后逐步修正它，是解释这个答案的最好方式。错误的版本是：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你不能选择你的欲望。确实，你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但你会按照自己的欲望行事，而你无法控制这一点。

这种观点是错误的，因为人们有时确实会改变他们的欲望。例如，某些不想再有某种欲望的人 —— 比如吸毒者 —— 有时能够让自己停止拥有那种欲望。而那些希望培养出某种欲望的人 —— 比如希望自己喜欢上古典音乐或西兰花 —— 有时也能够做到。

因此，我们对最初的说法做出修正：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你不能想要去想要你所欲望的。

这仍然不完全准确。改变你所希望欲望的内容是可能的。我可以想象有人说：“我决定不再试图喜欢古典音乐。” 但我们离真相更近了。人们改变他们所希望欲望的情况很少见，而且我们添加的 “想要” 的层级越多，这种情况就越罕见。

我们可以通过向小数点后面的 9 串添加更多的 9 来任意接近真实的陈述，就像我们通过增加更多的 “想要” 层级可以任意接近真实的陈述一样。实际上，三层或四层的 “想要” 应该已经足够了。甚至很难想象改变你想要去想要去想要去想要的东西意味着什么，更不用说实际去做了。

因此，表达正确答案的一种方式是采用正则表达式。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存在某种形式的陈述 “你不能（想要）* 想要你所欲望的” 是成立的。最终，你会回到一个你无法控制的 “欲望” 上。[2]

备注

[1] 我 9 岁时还不知道物质的行为可能是随机的，但我认为这对问题影响不大。

[2] 如果你不喜欢用表达式，也可以用高阶欲望来表达同样的观点：

感谢 Trevor Blackwell, Jessica Livingston, Robert Morris, Michael Nielsen 阅读本文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