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年 3 月
我并不是一个很出色的演讲者。我总是会说 “嗯”。有时候当我失去思路时，我不得不停下来。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更好的演讲者。但和成为一个更好的作家相比，我更希望自己拥有好的想法。因为拥有好的想法是写作的大部分内容。如果你知道自己在谈论什么，用最简单的词语表达，你就会被视为拥有良好的风格。但在演讲中，情况恰恰相反：拥有好的想法只是成为一个出色演讲者的一个极小部分。
几年前，我在一个会议上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一点。另一位演讲者比我更出色。他让我们捧腹大笑。相比之下，我显得笨拙而支离破碎。之后我像往常一样将我的演讲放到网上。当我这样做时，我试图想象另一位演讲者的演讲文字稿会是什么样子，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他并没有说太多。
几年后，我听了一个不仅比我更出色的演讲者，而且是一个著名演讲者的演讲。他真的很厉害。于是我决定仔细听他说的话，学习他是如何做到的。大约十句话后，我发现自己在想 “我并不想成为一个出色的演讲者”。
成为一个真正优秀的演讲者不仅与拥有好想法正交，而且在许多方面推动你朝着相反的方向。例如，当我演讲时，我通常事先写出来。我知道这是一个错误；我知道提前写好演讲会使与观众互动变得更加困难。吸引观众注意的方法是给予他们你的全神贯注，而当你在发表预先写好的演讲时，你的注意力总是分散在观众和演讲之间 —— 即使你已经记住了它。如果你想吸引观众的注意，最好的方法是从你要说的内容的大纲开始，然后即兴发挥每个句子。但如果你这样做，你可能花在思考每个句子上的时间不会超过说出它的时间。偶尔和现场观众交谈的刺激可能会让你想到新的事情，但总的来说，这不会像写作那样有效地产生想法，你可以在那里花费你想要的每个句子的时间。
如果你反复练习一篇预先写好的演讲，你可以无限接近于即兴演讲时获得的参与感。演员们就是这样做的。但在这里，顺畅与想法之间存在权衡。你花在练习演讲的所有时间，你都可以用来让它变得更好。演员们不会面临这种诱惑，除非在他们撰写剧本的罕见情况下，但任何演讲者都会。在我发表演讲之前，你通常会看到我坐在某个角落里，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稿纸，试图在脑海中排练它。但我最终总是花大部分时间在重写上。我发表的每次演讲最终都是从一本满是删改和重写的手稿中进行的。这当然让我更加地 “嗯”，因为我没有时间练习新加入的部分。
根据你的观众，这些权衡甚至更糟。观众喜欢受到奉承；他们喜欢笑话；他们喜欢被一个生动的词流席卷。随着观众智商的降低，成为一个好演讲者越来越多地取决于成为一个好胡说八道者。当然，在写作中也是如此，但随着演讲的进行，情况变得更加陡峭。任何一个人作为听众比作为读者更愚蠢。就像演讲者即兴发挥只能花在每个句子上的时间不超过说出它的时间一样，听众听演讲时只能花在每个句子上的时间不超过听到它的时间。此外，观众总是受到周围人的反应影响，而在观众中传播的反应中，占主导地位的往往是更加粗暴的类型，就像低音通过墙壁传播得比高音更好一样。每个观众都是一个潜在的暴民，一个好的演讲者会利用这一点。我在那次会议上对那位出色演讲者的演讲笑得那么多的部分原因是因为其他人也是如此。
那么演讲是无用的吗？作为想法来源，它们当然不如书面文字。但演讲不仅仅是为了这个。当我去听演讲时，通常是因为我对演讲者感兴趣。听演讲是我们大多数人能够与总统这样的人进行对话的最接近的方式，他没有时间与所有想见他的人单独见面。
演讲也擅长激励我去做事情。很可能，这并非巧合，那么多著名演讲者被描述为激励演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