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年 3 月
（本文源自谷歌的一次演讲。）
几周前，我惊讶地发现我被授予了四项专利。这更令人惊讶，因为我只申请了三项。当然，这些专利不是我的，它们被分配给了 Viaweb，后来在雅虎收购我们时成为了雅虎的专利。但这一消息让我开始思考一般的软件专利问题。
专利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我不得不向我们资助的大多数初创公司提供建议，尽管有多年的经验，但我仍然不总是确定我是否给出了正确的建议。
我非常确定的一件事是，如果你反对软件专利，那你就是反对专利。渐渐地，我们的机器越来越多地由软件构成。曾经用杠杆、凸轮和齿轮完成的工作现在用循环、树和闭包完成。控制系统的物理实体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应该使它们可以获得专利，而软件等效物则不行。
不幸的是，专利法在这一点上是不一致的。大多数国家的专利法规定算法不可专利化。这个规则是从一个时代遗留下来的，当时 “算法” 是指像厄拉托斯特尼筛这样的东西。在 1800 年，人们不能像我们现在这样清楚地看到，许多关于机械物体的专利实际上是关于它们所体现的算法的专利。
当律师们专利化算法时，他们仍然不得不假装他们在做的就是这个。你不能在专利申请的标题中使用 “算法” 这个词，就像你不能在书的标题中使用 “论文” 这个词一样。如果你想要专利化一个算法，你必须将其构建为执行该算法的计算机系统。然后它就是机械的了；呼！算法的默认委婉语是 “系统和方法”。尝试搜索一下这个短语，看看你会得到多少结果。
由于软件专利和硬件专利没有什么不同，所以那些说 “软件专利是邪恶的” 的人实际上是在说 “专利是邪恶的”。那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特别抱怨软件专利呢？
我认为问题更多地出在专利局而不是软件专利的概念上。每当软件遇到政府，坏事就会发生，因为软件变化快，而政府变化慢。专利局被软件专利申请的数量和新颖性所压倒，因此他们犯了很多错误。
最常见的错误是授予不应授予的专利。要获得专利，发明必须不仅仅是新的。它还必须是非显而易见的。特别是在这一点上，美国专利商标局（USPTO）一直在失误。Slashdot 有一个图标，生动地表达了这个问题：一把刀和一把叉上面写着 “专利申请中”。
可怕的是，这是他们关于专利故事的唯一图标。Slashdot 的读者现在认为，关于专利的故事通常是关于虚假专利。问题在于，亚马逊著名的一键购买专利并不是一个软件专利，而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专利。任何保留客户送货地址的在线商店都会实施这一点。亚马逊之所以首先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们特别聪明，而是因为他们是最早拥有足够实力迫使顾客在购买之前登录的网站之一。
我们作为黑客，知道美国专利商标局让人们专利化我们这个世界的刀叉。问题在于，美国专利商标局不是黑客。他们可能擅长评判铸造钢或磨镜头，但他们还不理解软件。在这一点上，一个乐观主义者可能会试图补充 “但他们最终会理解”。不幸的是，这可能并不正确。软件专利的问题是一个更一般性的问题的一个例子：专利局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理解新技术。如果是这样，这个问题只会变得更糟，因为技术变化的速度似乎正在加快。在三十年内，专利局可能会理解我们现在专利为软件的那种东西，但他们将更不理解其他新类型的发明。
申请专利是一种谈判。你通常会申请比你认为会被授予的更广泛的专利，审查员则会通过放弃一些你的权利要求并授予其他权利要求来回应。所以我并不真的责怪亚马逊申请一键专利。大错在于专利局，因为他们没有坚持要求一些更狭窄、具有真正技术内容的东西。通过授予如此过于广泛的专利，美国专利商标局实际上是在第一次约会时与亚马逊上床了。亚马逊应该拒绝吗？
亚马逊走向黑暗面的地方并不是在申请专利，而是在执行专利。许多公司（例如微软）已经获得了大量荒谬地过于广泛的专利，但他们主要是为了防御目的而保留这些专利。像核武器一样，大公司的专利组合的主要作用是威胁任何攻击他们的人以反诉。因此，亚马逊对巴诺斯和贵族的起诉实际上相当于核第一次袭击。
这场诉讼可能对亚马逊的伤害大于帮助。巴诺斯是一个瘸腿的网站；亚马逊本来会粉碎他们。为了攻击一个他们本可以无视的竞争对手，亚马逊在他们自己的声誉上留下了持久的污点。即使现在，我认为如果你让黑客自由联想亚马逊，一键购买专利会成为前十大话题之一。
显然，谷歌并不认为仅仅持有专利是邪恶的。他们申请了很多。他们是伪君子吗？专利是邪恶的吗？
在这个问题上实际上有两个变体，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通常在自己的头脑中不清楚。有一个狭义的变体：鉴于当前的法律体系，申请专利是不好的吗？还有一个更广泛的问题：当前的法律体系允许专利是不好的吗？
这些是分开的问题。例如，在像中世纪欧洲这样的前工业社会，当有人攻击你时，你不会叫警察。那里没有警察。受到攻击时，你应该反击，并且关于如何做到这一点有一些约定。我们倾向于对第二个问题回答是的，但对第一个问题回答是否定的。如果没有其他人来保护你，你必须保护自己。
专利的情况类似。商业是一种一种仪式化的战争。事实上，它起源于实际战争：大多数早期的商人根据你的实力，随时转变为海盗。在商业中，有一些规则描述了公司之间如何竞争，而决定自己要按照自己的规则玩的人是错过了重点。说 “我不会申请专利，只是因为其他人都这样做” 不像说 “我不会撒谎，只是因为其他人都这样做”。这更像是说 “我不会使用 TCP/IP，只是因为其他人都这样做。” 哦，是的，你会。
更接近的比喻可能是有人第一次看冰球比赛时，震惊地意识到球员们是_故意_相互碰撞的，然后决定自己在打冰球时绝不会如此粗鲁。冰球允许身体接触。这是游戏的一部分。
如果你的团队拒绝这样做，你只会输掉比赛。所以在商业中，专利是游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