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年 11 月,几个月前有一篇关于 Y Combinator 的文章提到早期的 YC 是一个 “单人秀”。这种说法很常见,但却不仅仅是不公平的。它还是具有误导性的。YC 最独特的地方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 Jessica Livingston。如果你不了解她,你就无法真正了解 YC。因此,让我来稍微介绍一下 JessicaLivingston。
YC 有 4 位创始人。一个晚上,Jessica 和我决定创办 YC,第二天我们邀请了我的朋友 Robert Morris 和 Trevor Blackwell 加入。Jessica 和我负责 YC 的日常运营,而 Robert 和 Trevor 则负责阅读申请材料并与我们一起进行面试。
当我们开始 YC 时,Jessica 和我已经是一对情侣。起初,我们试图保持 “专业”,也就是试图隐瞒这一点。回想起来,这似乎很荒谬,所以我们很快就放弃了伪装。而事实上,Jessica 和我是一对情侣,这也是 YC 变成现在的样子的重要因素之一。YC 给人一种家庭的感觉。早期的创始人大多很年轻。我们每周一次一起吃晚餐,头几年都是我做饭。我们的第一个办公地点是一个私人住宅。总体氛围与 Sand Hill Road 上的风险投资公司办公室截然不同,但完全是为了更好。每个人走进来都能感受到一种真实感。这不仅意味着人们信任我们。这也是我们希望灌输给初创公司的完美品质。YC 寻找创始人时最看重的就是真实性,不仅因为伪装者和机会主义者令人讨厌,而且因为真实性是最成功的初创公司与其他公司之间的主要区别之一。
早期的 YC 就像一个大家庭,而 Jessica 就像是这个大家庭的妈妈。她定义的文化是 YC 最重要的创新之一。文化对于任何组织都很重要,但在 YC,文化不仅仅是我们构建产品时的行为方式。在 YC,文化本身就是产品。
在另一个方面,Jessica 也是这个大家庭的 “妈妈”:她有最后的决定权。作为一个组织,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要经过她的同意 —— 谁来资助、对外公开说什么、如何处理其他公司、雇佣谁,一切事务。
在我们有孩子之前,YC 或多或少就是我们的生活。工作时间和非工作时间之间没有明确的区分。我们经常谈论 YC。虽然有些企业可能会让你感到厌烦,让其渗入你的私人生活,但我们喜欢。我们开始 YC 是因为我们对此感兴趣。我们试图解决的一些问题是无比困难的。如何辨别优秀的创始人?你可以谈论这个话题数年,我们也确实这样做了;我们至今仍在讨论。
我在某些方面比 Jessica 更擅长,而她在某些方面比我更擅长。她最擅长的之一就是判断人。她是那种具有透视性格能力的罕见个体之一。她几乎可以立即看穿任何一种伪装。在 YC 内部,她被称为社交雷达,她的这种特殊能力对于塑造 YC 的性质至关重要。在初创公司投资的阶段,往往既没有产品也没有数据,所以早期的投资者只能选择创始人。
其他人认为 YC 对技术未来有一些特殊的洞察力。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拥有的洞察力与苏格拉底所宣称的相似:至少我们知道自己一无所知。YC 成功的原因在于我们能够挑选出优秀的创始人。我们认为 Airbnb 是一个糟糕的主意。我们资助它是因为我们喜欢那些创始人。
在面试过程中,Robert、Trevor 和我会向申请者提出许多技术问题。而 Jessica 大多数时候只是观察。很多申请者可能会把她看作某种秘书,尤其是在早期,因为她是那个会去接每一组新人的人,而且她不问太多问题。她对此无所谓。如果申请者没有注意到她,那对她来说更容易观察人。但在面试结束后,我们三个会转向 Jessica 并问:“社交雷达怎么说?”
拥有社交雷达在面试中不仅是我们选择成功创始人的方式。这也是我们选择品德良好的创始人的方式。起初我们这样做是因为我们无法控制。想象一下,如果你有透视性格的能力会是什么感觉。如果周围都是坏人,那将是无法忍受的。所以即使我们认为他们会成功,我们也会拒绝资助那些我们对其品格有疑虑的创始人。
尽管最初我们这样做是出于自我放纵,但这对于 YC 来说却非常有价值。起初我们没有意识到,但我们挑选的人将成为 YC 的校友网络。一旦我们选中他们,除非他们做了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否则他们一生都将成为其中的一部分。有人现在认为 YC 的校友网络是其最有价值的特点。我个人认为 YC 的建议也相当不错,但校友网络当然也是其中最有价值的特点之一。这个规模如此之大的群体之间的信任和帮助程度是非常显著的。而 Jessica 是其中的主要原因。
(后来我们发现,拒绝那些我们对其品格有疑虑的人可能对我们几乎没有任何成本,因为优秀的创始人和他们的表现不是正交的。如果坏创始人有所成功,他们往往会早早出售。几乎所有最成功的创始人都是好人。)
如果 Jessica 对 YC 如此重要,为什么更多人没有意识到呢?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作家,而作家总是会受到不成比例的关注。YC 的品牌最初是我的品牌,我们的申请者是读过我的文章的人。但还有另一个原因:Jessica 不喜欢受关注。与记者交谈让她紧张。想到要发表演讲就让她麻痹。甚至在我们的婚礼上,她也感到不舒服,因为新娘总是焦点。
她不喜欢受关注不仅仅是因为她害羞,而是因为这会干扰社交雷达。她无法做自己。当每个人都在看着你时,你无法观察他人。
另一个让她担心关注的原因是她讨厌炫耀。在任何她所做的对外可见的事情中,她最大的恐惧(在担心结果会不好之后)是它看起来会显得夸张。她说过分谦虚是女性的常见问题。但在她的情况下,它超越了这一点。她对炫耀有一种几乎是恐惧症的恐惧。
她还讨厌争吵。她无法做到,她只会关上自己。而不幸的是,成为一个组织的公众形象会涉及很多争吵。
所以,尽管 Jessica 是让 YC 独一无二的人,但使她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品质,意味着她往往会被从 YC 的历史中抹去。每个人都相信这个故事,认为 PG 开创了 YC,而他的妻子只是帮忙。甚至 YC 的批评者也相信这一点。几年前,当人们因为我们没有资助更多女性创始人(比实际存在的数量)而攻击我们时,他们都把 YC 视为 PG。承认 Jessica 在 YC 中的核心作用会破坏这个叙事。
Jessica 对 她 的公司被指责性别歧视感到非常愤怒。我从未见过她对任何事情如此愤怒。但她没有公开反驳他们。在私下里,她说了很多粗口。她写了三篇关于女性创始人问题的独立文章。但她从未能使自己发表其中任何一篇。她看到了这场辩论中的恶毒程度,她害怕参与其中。
她之所以不愿意参与争吵,不仅仅是因为她讨厌争吵,还因为这会让她难以应对性格不诚实的人。与那些标题党记者或 Twitter 煽动者争吵的想法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可怕的,而且是令人恶心的。
但 Jessica 知道,作为一个成功的女性创始人的榜样将鼓励更多的女性开始创业,所以去年她做了 YC 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雇佣了一家公关公司来为她安排一些采访。在她做的第一次采访中,记者忽略了她对初创公司的见解,将其变成了一个关于某个男人试图在她等待的酒吧外与她聊天的轰动故事。Jessica 感到羞愧,部分原因是因为那个人没有做错什么,但更多的是因为这个故事将她视为一个仅因为是女性而显著的受害者,而不是硅谷最有见识的投资者之一。
之后,她告诉公关公司停止了。
你在媒体上不会听到关于 Jessica 取得的成就。所以让我告诉你 Jessica 取得了什么成就。Y Combinator 本质上是一个人才交汇的中心,就像一所大学。它不生产产品。定义它的是这些人。Jessica 比任何人都更精心策划和培养了这些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她确实创造了 YC。
Jessica 对初创公司创始人的品质了解比任何人都多。她庞大的数据集和透视能力是在这方面的完美结合。创始人的品质是预测一家初创公司表现的最佳指标。而初创公司则是成熟经济体增长的最重要来源。
了解成熟经济体增长中最重要因素的人 —— 这就是 Jessica Livingston 是谁。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应该更为人所知的人吗?